第三十一章 情深似海

白云走后的这一夜，吴义峰去酒店的西餐厅独自享受美食，默默对已故的爱妻付诸情深，难得有机会回忆，隔空与之私语对话。

第二天，吴义峰早早离开酒店，对白云和温蔚的寻踪也无头绪，发微信给白云，除了之前的那三句，对方没有再回复。

吴义峰到机场，取票，进入剪票口，很巧的是，碰见白云，白云在他前面，隔的位置不远，他不敢和白云打招呼，仍如看戏紧盯着她匆匆离去的脚步，他们并非相同航班，吴义峰寻思，温蔚怎么不在她身边，他四周多看了几眼，白云在候机室形单影只，翻看一本美容杂志，认真忘我。

吴义峰这时候想走过去，可寻思一样，这时候跟她碰面，是不是太冒然，她假如问，“你也来湖北办事？”吴义峰摇摇头，自言自语：“这真不妥！”

吴义峰觉得是不是再观察一会，细想他真还未深入了解过白云，倒说了些过头的话，引起了白云的反感，然后他稍稍平静思绪，注目着白云的一举一动。

大概是要登机了，白云不时地抬起手腕看表，环顾着旅客进口处，眼见一位身形笔挺的小伙子跑来，吴义峰定晴一看，是温蔚，即使戴着口罩，仍掩饰不了他俊俏的脸容。

白云马上直立起身，喜笑颜开，伸出手，拿住了他的手指，俩人并行步入了登机口。吴义峰轻叹一口气，一个拳头捶到他的腿上，叹气地说，“为什么不是我？”

吴义峰回到厦门，当天没去“久来聚”餐厅，一方面企业渐近复苏，他着手新的投资项目需要追踪跟进，在公司就近餐厅叫了一份外卖，正餐时分，白云回复他，内容是：手机遗落家中，久等不好意思。

吴义峰在白云的字里行间，寻不到思念二字，他以为大抵，白云的心思真正放在温蔚身上，继而忽略了他这位商业异友，也许他真的想和她聊聊商业之间的交集，让白云看来不是把他无聊的信息当作一回事。

于是，吴义峰想出了一个办法，他觉得能让白云对他刮目相看，在他以为不论商业还是情感，穿越丛林，他知道弱肉强食的重要意义，要想得到一方领域，或者心怡佳偶，必须有吸引对手的法宝。

吴义峰试探询问白云是否有空，如果还在厦门，发个定位给她，邀请她到他的投资公司大驾光临，白云立马回了：“可以。”

吴义峰所见白云回复了，心情格外高兴，几天以来心头沉积的阴霾顿刻驱散出去了。白云从第一天与他相谈获知他是投资公司的老总，寻找时机，也有正式拜访他的念头。

白云所念的是，一、二月份疫情突而袭击，对她公司的生产商品产生极大的影响。二月份，春节返工，受居家隔离的限制，将近百分之五十的工人未能在开工前回来，流水线工人断接，许多工序未能按时完成，甚至一大堆的大小订单被搁置。

接着更糟糕的噩耗传来，她的老公因感染新冠肺炎，核酸检测呈阳性，在医院被隔离治疗，一天一天过去，她祈盼，老公的病情能好转，却料，传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妙，白云双重打击下，差点倒下。

那时候，上天并没有眷顾她，工厂开工半个月以来，白云力图减少损失，关停了二条生产线，留了三条生产线，把工人调集一起，重新规划、重新上岗，在考核原工资的基础上，提升了他们的薪酬，由于赶工紧迫，她增设加班补贴和晚餐补贴，并且大部分时间和工人待在一起，有一天，她的老公不幸感染，她不得不在广州和厦门之间两头跑。无论是远在国外的亲人，还是身边的亲人，都无时不刻关怀着她以及感染中的她老公的安全，直到她老公离世。

二月中旬，白云接到噩耗，隔离中的她老公，无能躲过冠状病毒的剧烈入侵，与她相隔两地，归去九泉，接下去半个月的日子，白云把自己关在房间，麻木地望着天的一边，她的心空灰暗，户外二月春风似剪刀，春情美景也无能消除她连日来的忧伤，她夹起色香味的肉块，感知不到任何味道。

不得已，广州工厂那边的公事交由别人管理，制作包装好的粉饼匆匆交付到客户手中，客户责疑质量出现问题，原因是工人怠慢，导致一连串负面因素席卷而来，退货、退钱，工人无暇卖力去做，负责管理人员，忧心忡忡，一方面来自白云在厦门闭门默悼，一方面，如何重振工人的士气？他们着实面对很大的难关，一筹莫展，不少工人提出离职。

白云遇鼠年不利，九娘告诉她，用红事冲冲。白云心惦结发之人，无法接受新的感情。九娘说，你这样也不是办法，关在房间，一人独处十几天，把内伤都逼出来了，不接朋友电话、不跟他们诉说。九娘劝慰说：“白云，九娘为你好，我不收你一分钱要和你牵个异性，我想你赶快走出阴霾。”

九娘一句俏皮话，把她逗笑了，她听九娘的话，九娘是她的奶娘。

白云患病时，九娘特地从老家赶来看她，白云感动不已，见九娘如见隔洋相望的母亲，白云知道九娘和母亲是娘家那头的堂姐妹，在老家她们的两父亲是亲亲兄弟，这不，九娘来厦门看望白云，听到门铃声，白云打开门，见到久别的奶娘，九娘仍是一身朴素的装扮，即便她的子女在各行各行都发展不错，经济指数相较于同业更是拔得头筹，九娘仍保持她这一辈人习于勤俭的生活。

白云见到九娘，心情一阵激动，赶紧带她进来，泪水扑腾流下，九娘注意到白云落陌寡欢，劝说，“云啊，想开一点啊，炭儿发生这事，我们做亲人的都十分悲痛啊，想不到，唉，这孩子，十分的好，这一别，我是真的好心痛啊！。。“九娘一叨念，不由分说，滚下伤心眼泪，她慌忙用袖口擦干，跟在白云身后，续话道：你母亲对你的身体特别上心，越洋托我多关心你！”

两人坐下来交流时刻，九娘跟白云说，“我老公的妹妹的妹夫那头有个亲戚，做生意，家境不错，听说配偶去了十年，一直未娶，今年居家隔离，家中越坐越冷，一人孤伶伶的，就托我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女士介绍给他相识。云啊，农村有个话，遇事不顺，找个好事冲冲。你这样，我看得心里难过，我姐姐她也不愿看到吧？”九娘拿出手机把做生意的男士照放大，指着手机说：“有模有样，听九娘的话，妹夫那头说他人品好，试着和他交流嘛，走出去，和别人聊聊天，总窝在家里内伤都会逼出来的！“

白云从小跟九娘长大，九娘疼她跟自家的女儿一样，和炭儿成婚，九娘美美地参加了他俩的婚礼，九娘看他俩如此登对，越看越喜欢，因为白云的老公喜欢户外活动，结婚那年晒得跟煤炭一般，九娘戏称他是炭儿，炭儿沉稳，可靠。

“多好的孩子，炭儿”九娘看着电视旁摆放的照片，依然还能记起当年青春阳光的活泼小伙子的模样。她说，“云儿啊，我先走了！”九娘不愿多留，真实地她也害怕见到炭儿，炭儿就跟活着之时立在此地会甜甜呼她一声九娘。

九娘走前深情地抚摸炭儿的照片，对他说 ，“炭啊，九娘舍不得你，可我真心疼云啊。。。你让她走出去吧，好吧？。。”九娘依依不舍，到门口了才把吴义峰的位置发给了白云，捎带了一句话：“记得去户外走动，人与人有了悦心地交流，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。”

走了几步，她又回头关切地说：“云啊，炭儿一定希望你幸福地活着，看着你幸福快乐的每一天！”

“九娘，你说到我的心坎了！“白云搂抱着九娘，即使疫情阴影，受疫情传染风险，白云仍无距离接触九娘。九娘很注重养身，但她并不害怕，劝慰说：

“云，九娘不是药引子，可知道你的想法，炭儿是你的病根，你想念他，和他之间的感情刻骨铭心。九娘知道你俩，每每你生病，炭儿再忙都会照顾在你身边！走出去，好吗，听听九娘的，刚才我摸他照片，他托我让我给你幸福，云，炭儿不愿意你孤独孤身、终其一生吧？”

“呜呜呜，九娘，别说了！。。。。”

九娘来时带了一袋家乡拔晒的草药和五包杀好的鸡都交给她，吩咐药草一棵和每小袋鸡合著炖汤，利尿，去火护肝，驱邪消痈。九娘戴着口罩，也未能留宿，只停留一小会和白云交流。

九娘向白云说再见泪汪汪离开的，想起炭儿抬起胳膊肘一路抽泣。